全国白癜风医学高峰论坛 https://m-mip.39.net/nk/mipso_5327542.html点击文末左下角阅读原文,访问高度网海鲜干锅在温哥华,桥头拉面在北京。细一想,这不正碰巧是代表了当今吃喝界的两股“疯”嘛:一股是与时俱进不遗余力地追求混搭(Fusion),另一股是管他地老天荒互联网如何AI,一定要维持正宗(Genuineness)。两者都很难达成,但理论上讲,前者容易玩砸,再怎么混搭,搭错就算输;而后者更容易长青,因为只要照着自己的老祖宗叮嘱的一点不许更改即得。
海鲜干锅——用力过猛了
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个fusion餐馆是在温哥华市中心最时髦的地界Yaletown,据说是一个西安来的开西北风味餐馆很成功的移民开的。这儿用的是中国北方吃肉的路数来吃海鲜。每个人面前发一案板,一木锤子,一把钳子。然后再发一个上面画着一只大螃蟹的纸围裙。围裙好啊,一锤子下去,那麻辣汁保不准迸溅到桌子对面去。桌布呢是表面带层蜡的隔油隔水大张白纸。现在准备好了吗?开始造吧!不造不行啊——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大烩已经哗啦一下子全部倒在桌子中间了!小山般的珍珠蟹腿、大虾、青口、毛蚶、鱿鱼、章鱼、带子……想象一下:每个人对着自己的案板,认真地砸、剁、夹、剥、掰、折,忘记了拍照忘记了刷
我回到北京,又一次光顾了我最爱的北京“苍蝇馆子”(又小又破又难找又不关门又便宜又好吃的神店代名词)——西直门桥头拉面,被亲切地简称为“西拉”的,主打清真牛肉拉面,兼卖羊肉串和凉菜。这家店,20多年几经沉浮,几经被拆,几经被假冒模仿,至今屹立不倒。年西直门建立交桥,拆了;4年西直门桥周边改建,拆了;年西直门内大街整顿街道面貌,又拆了。老板叫马世娃,人人都知道,因为他的名字写在店招牌上,他给人留手机号。据说拆迁后马老板回老家了几个月,结果没睡一天安稳觉,很多老顾客半夜2点给他打电话问他搬哪儿去了。我第一次去“西拉”吃拉面的经历,当时心里是“震惊”的,足以刷新我对吃喝这件事情的认知——我明白了,为了一碗几块钱的拉面之正宗,有人是甘愿跑半个北京城的,另一些人是根本不在乎餐馆是什么环境、有没有厕所的(上厕所得去旁边胡同,走米,还是蹲坑)。我是随一群吃货在夜里2点从另一个餐馆转场过去的。桌上大风扇不急不慢地摇着,强劲的风带着嗡嗡响声吹出,吹得墙皮似乎要掉进面汤碗里。屋里的灯管有点频闪,光线甚至有点昏暗。这大半夜的店里居然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——想在睡觉前填饱肚子然后才能满意地微笑着睡去。这些人有的还穿着西服,领带早已扯掉,有的还带着妆容,早把项链坠转到脖后(省得掉汤碗里),举着筷子耐心等着,还有的穿着拖鞋从后门进来的,一看就是胡同里的邻居。外边停了十几辆出租车,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出租车师傅的深夜食堂喽。女服务员在这时辰早已累得挤不出半丝笑容,一个个强打起精神在支应着,整个店面已处在上一大波客人走了之后留下的一片狼藉当中:桌子上下、左右都是垃圾,剩菜、手纸、筷子、盘碗……桌子上的先胡撸到一边,好腾出一个搁碗的地方,地下的垃圾估计是客人多到来不及扫,服务员只好先胡撸到地上再说喽。我可以说是坐在一个垃圾堆上吃完了我的那碗“处女面”。
我没什么可抱怨的。我埋头吃面,顾不上说话,恨不得脑袋都扎到了碗里。现在的一碗面(小碗)是1块。若干年前7块钱一碗的时候我吃过。再往前2块钱一碗的我没吃过。7毛钱一碗的我更没吃过。(有一个很喜欢倚老卖老的人说他年吃过7毛钱一碗的!)
“俱往矣”!不管时光如何改变,不管通货如何膨胀,拉面吃来吃去总是不如“西拉”,它永远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和味道:牛肉清汤、香辛扑鼻、葱花、香菜、面条劲道,辣椒油一勺下去,红油点点泛起闪光,话说这辣椒油每次都让我产生偷点回家的冲动。羊肉串的孜然粒儿塞到牙缝里隐藏起来,待回到家才又从牙缝里蹦出来,让人不由得咬碎然后……就没有然后了,从此我就像苍蝇一样不断地扑回到我的馆子。
文、摄影:盛滔滔
作者简介:
一位生活和工作在加拿大温哥华和中国北京的文艺记者、纪录电影拍摄者、影评人。曾在北京电视台、国家级英文媒体、《明报加拿大》工作,并参与多部电影电视片的翻译、剧本审阅和编辑工作,也曾带领小型摄制组拍摄采访戛纳电影节、威尼斯电影节等世界5大国际电影节。
注:由于